摘要：卷国内，冲海外。
来源 | 伯虎财经（bohuFN）
作者 | 楷楷
近日，造车新势力哪吒汽车（以下简称“哪吒”）的主体公司合众新能源，正式向港交所递交了招股书，估值大约为424亿元。顺利的话，哪吒将会成为“蔚小理”、零跑、极氪之后，第六家独立IPO的造车新势力。
早从2020年开始，哪吒便有意冲击IPO，但多年过去了，同在2022年传出上市的老对手零跑、威马，一个成功上市，一个上市失败，濒临破产，而哪吒的“上市路”却仍是一波三折。
期间，哪吒CEO 张勇回应公司迟迟未能登陆资本市场的原因，他表示“当下资本市场趋冷，上市破发的概率比较大”。但如今资本市场还未有明显回暖，上市后破发的新造车企业也早有案例，在这个“不算好”的时机冲击IPO，急需“补血”或许是最重要的原因。
01 哪吒掉队，“冲高”吃力
早在2020年，哪吒就宣布已启动科创板上市申报工作，不过恰逢新政出台，要求提高对企业“科技含量”的审查，其上市计划最终无疾而终。
此后在2022、2023年，哪吒母公司合众新能源汽车被多次传出即将赴港冲刺IPO，但均遭到了哪吒的否认。
张勇所说的“时机不对”或许是其中一个原因，但过去几年资本市场环境大家有目共睹，2023年以来7成中概股都出现破发，企业“流血上市”也不是特例，比如2022年上市的零跑，上市首日即破发。
所以从更深层次来看，哪吒迟迟没有冲刺IPO，或许也是因为其对自家的产品和财务数据的不自信，不仅担心上市破发，更担心如威马一样，冲刺IPO失败。
哪吒一度是造车新势力中的“尖子生”。2022年，作为新势力“黑马”的哪吒，以152073的年销量，打败了“蔚小理”，成为当年的“销冠”。
这一年也是哪吒最高光的一年，不仅在年内接连完成了10万和20万辆交付两大里程碑时刻，更是首个年销量突破15万台的新势力品牌，同时还获得了30亿元的D轮融资。
为此，哪吒更放出豪言，要在2023年实现30万辆的年度销量目标，并争取在2026年实现全球百万销量的目标。但事与愿违，哪吒2023年的总销量只有12.74万辆的销量成绩单，不仅远远没达到30万辆的目标，甚至比2022年还少了2万多辆。
但更尴尬的是，虽然2023年整个新能源车市场增速有所放缓，但销量前十的新势力品牌中，只有哪吒的销量出现负增长，理想、深蓝、岚图的销量增速甚至超过了100%。
哪吒在2023年“不进还退”，张勇不得不发文“自省”，他表示哪吒在2023年做的不好，主要有新品节奏、产品策略、营销传播等原因。
在外界看来，张勇的点评确实刺中了哪吒的“软肋”。一方面，哪吒的低价定位就像是“双刃剑”，让其在新能源车行业严重“缺芯”的2022年，找到突围机会并快速打开市场。
但来到2023年，新能源车圈的“缺芯危机”已经过去，但哪吒立下的低价定位却难以快速调整，在车圈都打起价格战的背景下，哪吒并没有太多价格空间可以挪腾。
据凤凰网报道，2023年，哪吒的整车毛利率只有5%左右，作为参考，蔚来为11%，理想为22.2%、比亚迪为20%。
另一方面，哪吒旗下车型不少，却没有爆款。哪吒之所以能在2022稳定新势力“销冠”，是因为当年有哪吒V和哪吒U两大车型支撑，两者合计占了哪吒全年销量的98.48%。
但来到2023年，哪吒旗下稍微出圈的车型仅有哪吒GT，但这款产品在上市几个月后就开始进入瓶颈期，张勇甚至发文咨询网友，这么好的产品怎样才能卖成月销5000辆的爆款。
哪吒GT承载了哪吒向高端转型的决心，但显然市场并不买账，毕竟“冲高”不能只是价格高了，品牌体验和用户体验也得同步提升才行。此外，哪吒在2021年才宣布启动智能驾驶功能的研究，也未能与当前车圈的智能化水平“同步”。
最后，当哪吒从以“B端为主”转到“C端为主”，销售策略也要随之而更换。比如理想、蔚来刚切入高端市场之初，都在用户体验上下了不少功夫，直白来说就是为消费者提供“情绪价值”。
反观哪吒GT、哪吒S，虽然售价高了，但在宣传卖点上却过分强调轿跑设计、加速快、展翼门等亮点，在还没有解决低端市场给品牌价值带来的损伤之前，过分强调“性能”恐怕难以打动消费者。
02 市场遇冷，哪吒缺钱
张勇曾公开表示，哪吒S月销量达到1万辆才达到“及格线”，月销量过两万辆才算是“优等生”。目前来看，哪吒不过“堪堪及格”。
但即便销量勉强保持“及格”，哪吒最大的问题却是卖车也赚不到钱。据哪吒招股书显示，其在2021、2022、2023的净亏损分别是48.4亿元、66.7亿元、68.7亿元，加起来有184亿元。
对新能源车企来说，亏损并不罕见，关键是为什么而亏？比如蔚来、小鹏、零跑过去三年的亏损也在百亿以上，蔚来的营销成本高、小鹏的研发投入过大，都是造成它们亏损的原因之一。
但蔚来、小鹏、零跑这三家车企2023年的毛利率都为正，分别为9.5%、1.5%、0.5%，而哪吒却真的是“赔本卖车”，毛利率一直是负数，直到2023年还是-14.9%。
哪吒的毛利率迟迟不能转正，就意味着其还没有越过“生死线”，没能实现市场销售规模和汽车生产成本之间的平衡。
理想CEO李想曾表示，汽车产业是一个讲究规模效应的产业，销量多少很大程度上决定着车企的利润，如果理想每月只能卖5、6千辆，公司的毛利率就会变成负数。
这也是为什么去年各大车企纷纷开打价格战的原因，即便车企不赚钱卖车，它们也要保住规模效应。张勇曾表示，销量达到30万-50万辆，哪吒才会初步形成规模化的能力并做到盈亏平衡，造血能力就比较强，但目前来看，哪吒离“安全线”还有很远。
销量起不来，哪吒的现金流压力也在不断变大。截至2023年12月31日，其年末现金及现金等价物为28.4亿元；截至今年4月底，其还有57.5亿元的借款。按照其过去几年的亏损速度，这点钱可不够哪吒“烧”。
今年初，有自称是哪吒员工的网友在社交平台爆料，称张勇承诺年后上班第一周发放的年终奖却并未兑现，其后张勇发文回应年终奖延后发放已经知会员工。今年3月，也有媒体在网上曝光哪吒汽车南宁工厂已经停摆超过半个月一事，张勇则回应这是“为了出口”。
面对网上种种质疑，张勇都一一回应，甚至在去年6月，张勇还表示哪吒有足够的现金储备来应对未来两到三年的市场竞争。但哪吒急于筹措资金的动作，难免还是“漏了底”。
今年以来，哪吒已经通过多种手段补充现金，比如今年4月，哪吒官宣与多家机构签署协议，获得不少于50亿元投资；今年3月，张勇在接受采访时也透露，哪吒的实际增资额达16亿元，由一家产业资本主导进行。
由此可见，对于尚不能“自我造血”的哪吒来说，上市融资就是补充企业资金池的重要途径。毕竟，在销量下滑、持续亏损的背景下，哪吒还要完成产品迭代、品牌转型、出海建厂的目标，也要应对车圈持续不断的价格战，假如没有资方“输血”，恐怕哪吒真的会成为下一个暴雷的造车新势力。
03 IPO之后，哪吒就能“改命”？
事实上，在外界看来，哪吒已经成为了岌岌可危的新势力品牌。在今年2月网友票选的“下一个倒闭新能源汽车品牌”中，哪吒以占总数接近四分之一的票数获得第一。
但张勇显然并不服气，在积极筹措资金的同时，哪吒也在积极开启内部改革。第一步，是张勇在今年1月开始兼任哪吒营销公司总裁，亲自下场搞营销，但目前来看却是褒贬不一。
比如哪吒在今年3月开启了一场官方直播，前往浙江桐乡工厂实地考察，并邀请了周鸿祎一同加入，在直播期间，周鸿祎建议公司高管多向小米学习。
后来，张勇在次月回应网友“买哪吒您能为我开车门吗”的提问时，表示只要有时间，鞠躬90度开车门都没问题。但网友却认为张勇的语气和肢体语言都比较傲慢，没想到张勇直接下场回应，并用上了“舔狗”一词。
虽然，张勇已经就此事进行了道歉，但在新能源车企创始人、高管纷纷下场，在社交平台、直播间卖力营销的背景下，张勇似乎没能掌握流量的“度”，不知道流量和噱头也会过犹不及。
今年4月，张勇又在社交平台召集网友投票，看哪吒汽车到底是否要改名，结果只有22% 的人支持哪吒不改名，张勇却表示“看到全网投票结果，不想改名” 。
不少网友认为，张勇此举无疑是在搞营销噱头，且还不高明，毕竟一个品牌运营已有数年，在没有特殊情况的背景下，是不可能无端改名的，张勇此举就是在博眼球。
为此，不少网友认为哪吒最好的营销改革，就是别再让张勇参与。事实上，尽管哪吒今年的曝光度不少，但从销量来看，今年前五个月哪吒的销量仍是下滑了42%，这说明哪吒卖不好的根本原因，并不只在营销。
所以哪吒改革的第二步，就是抓研发。今年4月，哪吒发布全员公告称，将对研发系统相关部门的组织与职责分工进行优化调整，与此同时，张勇也将兼任产品研发中心总经理。
过去几年，在低价产品冲刺市场的策略下，哪吒的三电技术几乎都是“拼凑”出来的。不过在今年1月，哪吒表示2024年至少有4款全球车型助力海外市场，包括哪吒L与另一款全新品类车型（EP41）。
张勇更表示，EP41会体现最新的技术和设计理念，哪吒也会加快下一代电子电气架构平台、智能驾驶与座舱一体平台、一体化智能底盘、空气悬架的量产搭载。
目前来看，哪吒L的销售成绩不错，上市35天便已累计订单超30000台，成为了哪吒今年销量的重要支撑，外界认为，哪吒L家庭中型SUV的定位，是终于找对了市场需求。
最后一招，则是哪吒的坚定出海。对于2024年的销售目标，哪吒这次再没有轻易放出豪言，而是再次强调哪吒汽车将于2026年由制造转向科技服务，实现全球市场的百万销量。
相较于其他新能源车企，哪吒对“出海”一直非常坚定，早在2021年就开始研究右舵车型。据哪吒招股书显示，2023年，哪吒AYA系列在东南亚小型纯电动车市场中的占有率高达52%；且去年哪吒一共出口了17019辆车，占总销量的13.7%，贡献了12%的销售收入。
不难看出，哪吒低价、小车的定位，再加上出海早的优势，让其在海外市场能够率先占有一席之地，或许这也是哪吒即便面临国内销量大幅下滑，也能持有一定底气的原因。
但总的来说，无论是国内继续卷价格、卷产品，还是国外继续卷市场、卷工厂，这一切都离不开资金。
哪吒IPO已是迫在眉睫，如果此次顺利上市，哪吒将有机会使出“三大招”改善经营状况，但无论如何IPO都只是一个开始，路漫漫其修远兮，哪吒还能走多远，恐怕还需要时间来给出答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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